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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0-5-1 09:35:0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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整理/孤山闲泉
我们有个"诗言志"的说法。志也不是绝对的,因为人各有“志”嘛。
"两个黄酬鸣翠柳,
一行白鹭上青天”
明月松间照,
清泉石上流”。
有人说这里的.志”,就是返归大自然。不过确实有许多动人的诗表现了诗人的精神走向。
这里举一些最简单的例子。 杜甫, 很有仁者之风,如(茅秋风所破歌》“安得广厦千万间,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,风雨不云安如山!呜呼!何时眼前突兀见此屋,吾庐独破受冻死亦足!”
这“志”很容易理解, 我不作解释。李白那些脍炙人口的诗,也表现了他的精神上的一些走向。如
“天生我材必有用,
千金散尽还复来!
有点儿说大话一一 李白喜欢说大话,说大话也不见得坏,既无损于别人也不会给他带来虚名和多少实惠。
中国诗里说大话者非常多,这.与“诗言志”的观念有关。“ 志”越大越好,不是越小越好。
这两句诗很乐观,很自信。
实际上,“天生我材必有用”是一种人生,
“天生我材没有用”也是一种人生,
“天生我材不得用”也是一种人生,
“天生我材更倒霉”也是一种人生,“
从来才命两相妨"也是一种人生,
“文章憎命达”同样是一-种人生,
但到李白这儿是“必有用”。
这个大话说得很好,对人有鼓舞作用。
李白诗多表达这种东西,如“蓬莱文章建安骨,中间小谢又清发。 俱怀逸兴壮思飞,欲上青天揽明月”;!
“仰天大笑出门去 ,吾辈岂是蓬蒿人!”
更是说大话了,
我举一个李商隐的例子,因为我冒充李商隐诗歌的爱好者已达几十
年了。
李商隐的诗不大容易看出“志”,它有一种弥漫性和惶惑。他
沧海月明珠有泪,
蓝田日暖玉生烟”,
这是达到了极致的境界,既是物境”,也是“心境”;既是客观的,又是主观的。
李商隐多少有点儿唯美,他能够把悲哀、失望、惶惑乃至于颓废变成非常美的东西。
人生有很多消极的东西,就好比病毒,对于大多数人来讲,它有毒化精神的作用,但经过唯美处理以后呢一就好像 是病毒经过培养、稀释_-就不再是毒害而是丰富你精神的东西。
它可以增强你的免疫力。李商隐和别人不同,他喜用“金”啊、“玉"啊这些很贵族很繁复的语言来表达那些最悲哀的情绪。
没有经过这种“免疫"处理的,就好比一一出门就碰到一件很悲哀的事,譬如一个好朋友死了,或是一场车祸,或是 一个人吊死在你眼前,你会觉得非常晦气,一天的情绪都很低落。 但是,经过“免疫"处理就不一样了。
同样是出门碰到丧事,如果治丧者请你修改一首非常漂亮的追悼死者的诗,你对文字、章句爱不释手、爱不释目就会减轻你对死亡的痛苦,使这种痛苦变得比较能够忍受。
我讲《红楼梦)时,常举一个例子一<宝 玉探晴雯》,这也是一出非常有名的梅花大鼓的段子。
晴雯死了,大家非常痛苦,贾宝玉尤其痛苦,他作了一篇《芙蓉女儿诔》,在那儿读,被林黛玉听见了。
黛玉说作得非常好,但“芙蓉帐里,公子无缘。 黄土垄中,卿何薄命!"几句词应该改一改。
宝玉改了一个词儿,林黛玉又感到这个词儿是针对她的,忽然变得非常难过。这里写的就是把一件十分悲哀的事审美化、文字化、语言化、文学化,变成一种纯美的东西,使得人和悲哀之间有了一种间离的感觉。这个问题比较复杂,我在这儿不细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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