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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表于 2021-2-6 08:24: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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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婚第一夜
文/散野真人
三五零九厂的张师傅是车间的机修工,设备出了问题,只要车子一开动,他便知道毛病出在哪里,同事们说他的耳朵有特异功能,自然厂里部里的各种奖项他都包揽无遗。
我这里要说的是81年的事。
张师傅有三个孩子,一家五口蜗居在一间不到30平米的西门老宿舍里。好在屋内搭了个几平米的暗楼,平日姑娘睡暗楼,老两口睡在堂屋,两个儿子被赶到职工宿舍。
时下张师傅遇到了烦心事:大儿子谈了五年朋友,只因厂里房子紧张,一直未完婚。这不,春节临近,媳妇再也耐不住寂寞,一个小生命已在肚子内拳打脚踢,如不采取措施定会受到“夹带人口”的嫌疑。
为了能早早抱上孙子,经全家紧急磋商,决定三天后举行婚礼,姑娘去职工宿舍,老人睡暗楼,堂屋置新房。结婚的当天大雪纷飞,有诗曰:
喜获张府结良缘,
织女速现白云边,
引来九天银河水,
剪成雪花飘人间。
大雪兆丰年,的确是个好日子。简简单单办了两桌酒,同事们闹完洞房,张家送走了客人,忙碌了一天,该休息了。
走进各自的“卧室”,老两口和小两口,上下间隔不到两米的距离,别说放个屁,即便出个粗气也能听的一清二楚。说什么洞房之夜:鸳鸯嬉戏浅水,海燕搏击长空;这还得看新郎新娘有没有那种“旁若无人”的胆量!
至于当晚他们是否行过周公之礼,我的确不便多问。
且说临近丑时,新娘欲小便,即拖出床下的痰盂,碍着头上的公公,便慢慢的、一点一点的细水长流。孰不知,老张凭借超常的听力竟洞察出了异常的声响:
“老大,自来水龙头没关紧,起来关上。”
“好,知道了。”
听到公公的话音,媳妇憋了好一阵,又重启锣鼓。
“老大,龙头还在浠水,快起来关上。”
“我知道,睡你的觉。”
新娘忍着寒冷,憋了更长一段时间,无奈肚子实在存不住此物,便间歇地、有尺有度的控制流量,水滴声依旧徐徐传入老张的耳内。
“怎么?我说了几遍你都不起床,你耳朵聋了。”老子发火了。
儿子也不示弱:“谁聋了,半夜三更不睡觉,管这些闲事干什么?”
“什么闲事,水难道不是钱买来的?这些年来,这个家若不是我撑着,还会有你们,还会有你的今天。长大了是不是,长大了我就管不住你了,忘恩负义的东西 · · · · · ·”
儿子也火了:“深更半夜,没事找事,是不是白天喝多了 · · · · · ·。”
楼上楼下,父子俩你来我往都不示弱,老伴劝说也无济于事。
此时此刻,最难受的是新媳妇。这么冷的天,她竟憋出了一身的汗,顾不了那些“君君臣臣”的讲究了,新娘忍着羞,将阀门拧到极点,尽情的向外释放 。
争吵终于在痰盂的回声中停止了,楼上楼下万籁无声。
室外,北风夹带着雪花扑打着门窗,同时也刺痛了老张的心:
这些年自己为厂里也做出了不少的贡献,可以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,而一家五口仍旧蜗居此地,怎不让人心寒,再加上刚才我这张臭嘴!唉,不想了,睡觉、睡觉 ————
喂!我说老张,你睡得着吗?你得好好的想一想,明天该如何面对楼下的新娘!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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